红色经典翻译家柯柏年

许娇娜

  柯柏年（1904-1985），原名李春蕃，是我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著作翻译家、红色社会科学家和国际问题专家，也是新中国第一批外交官。柯柏年从学生时代就开始选择马克思主义，在极度艰难的环境中，坚定信念，刻苦学习，踏实工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和中国化作出了重要贡献。

  柯柏年出生于广东省海阳县城（今潮州市湘桥区）刘察巷一个志士辈出的革命之家，堂兄李春涛是这个大家庭的长子，他对柯柏年影响很大。柯柏年十多岁时，常向李春涛借书，其中一些体现空想社会主义思想的翻译小说成为其萌生社会主义理想的启蒙读物。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在汕头读中学的柯柏年踊跃参加学生运动，随后在李春涛的帮助下，转学到上海沪江大学中学部，1923年升入沪江大学社会学系。时值新文化运动轰轰烈烈开展，各种思想、主义进入中国，百家争鸣。柯柏年回忆说：“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对这些闻所未闻的新思想当然感到十分新鲜，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吸收。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当我看的、听的东西比较多了之后，我就有这么一个感觉，我总不能让这些五花八门、又往往是相互对立的新思想都在自己脑子里生根呀，我总得有所取、有所舍呀！不过，这实在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经过一个时期的学习、对比和研究，我终于选择了马克思主义。”

  为了研究马克思主义，柯柏年订阅了美国共产党机关报《工人日报》，购买了英译本《资本论》和各种社会主义著作，并在国民党机关报《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上陆续发表列宁和考茨基的译作，由此开始了其作为马克思主义著作翻译家的生涯。

  1924年9月，在上海大学社会学系学习的柯柏年经同学杨之华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柯柏年南下广东参加国民革命，协助李春涛办《岭东民国日报》，任副总编辑兼副刊《革命》主编。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柯柏年险遭追捕，避难海外。1929年，他携妻挈子辗转回到上海，从此将名字“李春蕃”改为“柯柏年”。这三个字的汉语拼音字首中K代表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B代表恩格斯早年的一个笔名本德尔（Bender），N代表列宁（Lenin）。除此之外，他还用过马丽英、丽英、列英、福英（“马”代表马克思，“丽”和“列”代表列宁，“英”代表恩格斯，“福”代表恩格斯的名字弗雷德里希）等笔名。根据革命形势的变化、结合实际斗争的需要，柯伯年翻译和编译了大量马列著作，成就卓著，影响深远。

  柯柏年偏爱理论运用于实际的著作，选材服务于革命需要。20世纪初，中国人民在不断反思帝国主义侵略的基础上逐渐萌生近代反帝观念，后历经一战、俄国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国人反帝情绪高涨。在这个时期开始了翻译生涯的柯柏年，选择的是列宁的《国家与革命》《帝国主义论》等著作，响应了中华民族反对帝国主义的迫切诉求。大革命期间，参加到中国共产党的实际革命斗争中的柯柏年，在思考中国革命的策略和中国共产党在革命中的领导地位等问题的情况下，重点关注和译介了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关于无产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翻译了恩格斯的《社会主义由空想到科学的发展》、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和《法兰西阶级斗争》等著作。延安时期，中国革命的正反两方面经验亟需总结，同时，民族战争新形势下面临的诸多问题也亟待解决。在此背景下，柯柏年积极投身于党中央所直接领导的马列著作系统翻译工作中。这些工作都是非常符合当时的斗争需要的，为党领导革命事业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指导。

  在大部分译著中，柯柏年都会写作“译者序”，对该书的内容加以概括，介绍翻译的背景、原因和目的等，并在其译本中增加了大量的“编者注”和“译者注”，既为读者提供了必要的背景知识，也表达了译者自身的观点和评判，极大地保证了译本的质量以及传播效果。

  为了更加有效地宣传马克思主义，使之为更大多数人、尤其是青年学生所接受，柯柏年还撰写了多篇文章介绍马列经典作家及其学习方法，如《毕生在穷苦中斗争的马克思》《马克思之为人》《马克思的读书方法》和《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等，既帮助读者了解经典著作的创作背景，有重点地学习经典作家思想，同时也树立了革命导师的光辉形象，使得马克思主义信仰对青年人具有更多的吸引力。

  柯柏年还通过讲学的形式，在青年学生和共产党员中普及马列主义。最早是在1924年夏，上海大学组织暑期讲学班，年仅20岁的柯柏年受到邀请，为讲学班主讲《帝国主义论》，期间他结识了时任上海大学社会学系的系主任的瞿秋白，受其欣赏与引荐。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柯柏年虽未翻译《共产党宣言》，但他通过讲学和写作，对《共产党宣言》的传播做出了很大贡献。1938年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开展了学习马克思主义运动，时任中央组织部部长的陈云组织成立了一个领导干部学习小组，主持全体干部学习《共产党宣言》，并请柯柏年为大家作辅导。后来柯柏年写了一篇题名为《介绍〈共产党宣言〉》的长文，之后又发行了单行本，不断重印，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毛泽东对柯柏年的翻译工作给予了很高评价，在延安时期曾经说过：“翻译工作，要多请教柯柏年。”

  柯柏年一生以革命理想为奋斗方向，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坚持翻译与研究相结合，坚持从马克思主义立场出发分析中国社会的现实与发展道路，对新时代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具有重要启示。他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在译介马列经典著作、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扎实作风和实践品格，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继承发扬。